上海某錢幣押運武警部隊三年完成150次任務
八成以上是90后
10月30日,武警戰士正在押運火車旁巡邏。當日是今年中隊擔負的第44批押運任務。 早報記者 楊一 圖
這是一支每天都與金錢打交道的武警部隊,其中超八成是90后。
10月30日清晨,武警上海總隊一支隊某部營區,荷槍實彈的官兵跟隨黃色集裝箱卡車陸續從造幣廠出發,駛向指定車站,車上裝載的錢幣將在他們的安全護送下運抵各省市。
當日,是今年他們擔負的第44批押運任務,近三年來,先后完成150余次任務,行程累計30多萬公里。
首次睡“金床”有點激動
“沒想到竟這么多。”當日10時,在寶山某火車站,一節節封閉式火車廂內,打包成盒的錢幣將車廂堆得 滿滿當當,僅留一條約20厘米寬的間隙通行,數名武警戰士在車廂內外來回地巡視。
因車廂狹小,押運途中戰士們只能睡在錢幣上,他們戲稱是睡“金床”。
初次擔負任務的戰士余建國,對頭回睡“金床”有點激動。可真睡在上面,卻怎么也做不起“富貴夢”。
由于行駛過程中火車不停地搖晃,錢箱隨之一會兒移開,一會兒又擠撞在一起,人睡在上面,一不小心就被夾住一塊皮肉。老兵陳杰說,有一次他正睡著,突然火車一個急轉彎,巨大慣性作用下,碼在頂層的一個箱子飛了下來,重重地砸在他身上,差點就將他“活埋”,為此還負了輕傷。
“睡‘金床’的滋味,并非想象中的美好。”擔負押運的中隊副隊長楊巧回憶,因為押運的貨車與客車不同,車廂壁基本沒有減噪功能,火車行駛中的噪音特別響,有時來往列車制造出的噪音能達100多分貝,晚上根本無法入睡。
火車行駛伴隨的晃動,令車廂內灰塵、鐵銹亂飛,他們經常到站后出門一看,大家的臉都成了“黑炭”。他記得半年前第一次押運,結束后回到營區,咳嗽了一個星期都未見好轉。
由于肩負責任重大,他們還不能睡得太沉,稍有風吹草動,就要立即起來警戒。他們常自嘲,“金床”雖好,但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。
40℃高溫天是“地獄季”
“夏天坐烤箱,冬天進冰箱。”這是上等兵任晨陽時常念叨的順口溜,呈現的是押運生活的真實寫照。
今年夏季,中國多個省市持續高溫。僅申城,高溫連續超40℃,屢刷141年氣象史,高溫天數也累計達47天。
押運兵出去一趟,短則三四天,長則十天半月。10月30日,楊巧和戰士們再次押運錢幣去外省。他說,今年夏季高溫天,押運的車廂內氣溫一度超60℃,喝水時,一口氣就能喝掉半瓶礦泉水。他說那是押運的“地獄季”。
相比高溫,痛苦的還有沒地方上廁所。
由于火車的停站地點和時間沒有規律,戰士們無處“方便”,實在憋不住,就只能就著報紙和瓶子解決。 至今,押運隊伍里沒有女兵。
今年7月,中隊指導員施嚴帶隊執行押運任務,途經西部某站時,戰士黃成祥因“內急”下車方便,正在此時,貨車突然開動,初次執行押運任務的他慌了陣腳,提著褲子就追,幸好,車起速慢,自此,他一路都沒敢再離開車廂一步。
楊巧介紹,多次押運他們已總結出經驗。如果下車方便,會選擇往車前方跑,這樣即使車突然啟動,也能爬上車。
押運時長不固定,吃飯喝水也成了困難。為能喝上熱水,官兵們往往要帶上幾個暖水瓶,一般押運的第一天還能有熱水泡面,第二天就沒了。
9月上旬,施嚴和戰士一起押運到東北,原定4天的行程,因修路延長到7天。到了第5天,暖水瓶里僅剩一碗涼開水,最后只能用這一碗涼開水泡了4碗方便面。
押運途中隨時有意外
長途押運,突發情況隨時都有可能發生。
班長袁自昌記得,5月押運物資到沈陽,列車在一條上坡彎道爬行。多年押運經驗提醒他這種狀況很容易出事,袁自昌通過透氣窗,警惕地監視著周圍。
突然一個黑影像幽靈一樣翻上押運車廂,四處翻找。
“有小偷!” 袁自昌立即叫醒戰友,“不許動!”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黑影。經查,原來“黑影”是車站的工作人員在例行檢查,虛驚一場。
但一次押運物資到廣州,列車臨時停在一個村落。突然從四面涌上一大幫當地人,大力捶擊車門,大聲喊:“里面裝的什么?讓我們瞧瞧。”
戰士們一驚,大聲警告:“我們在執行任務,請立即離開。”這伙人自恃人多勢眾,仍不斷擁向車廂。戰士們迅速亮出手中武器,他們才訕訕離開。
幾天前,10月21日,他們押運經停合肥,按原計劃當天14時離站,但等到16時,貨車還是不啟動。
為防意外,帶隊干部下車向車站詢問,得知裝有毒氣體的三節車廂發生側翻泄漏,公安、消防等部門正在緊急 處理,而事發地距離他們只有500米。
士官徐志龍說:“一聽說發生毒氣泄漏,車廂里的空氣一下子凝固了。”
他回憶,大家得知情況后,立即啟動應急預案,并向上級報告事故基本情況。同時,任何押運人員嚴禁下車走動。官兵們就地用濕毛巾捂住口鼻,防止吸入毒氣,并站在車內外警戒,整個過程持續了6小時,押運車才啟動離站。
至今,中隊完成押運貨幣逾萬億、黃金白銀上千噸。